陶夭夭觉得自家妹妹这副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轻轻蹙了蹙眉,问道:“你怎么了?灼灼,这件事虽然听上去糟糕透顶,却也并没有差到那种地步。你不必如此紧张。”

    陶灼灼连忙摇了摇头:“长姐,我没有紧张。”

    “还说没有。”陶夭夭轻轻摸了摸陶灼灼显得有些僵硬的脸颊,叹了口气道,“原也不应该让你掺和进来。只是现在若咱们家与林家直接走得太近就更要坐实了结党营私这个罪名,那就是得不偿失了。还是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这种事情怎么能算劳烦呢?”陶灼灼朝陶夭夭笑了笑,“要搞定这种事情,那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样就好了。”陶夭夭被陶灼灼明媚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稍稍翘了翘嘴角。

    她重新将挂在一旁的披风系在身上,对陶灼灼道:“我还有些政务需要处理,不能再久留了。这次交代你的事……若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用勉强,找不到也不打紧。”

    陶夭夭连连点头。

    陶夭夭好像这才放心下来,转身推门离开了。

    陶灼灼看着姐姐离开,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全身都卸了力气,重重地坐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本来在屋外面候着的流年等下人们正想进来,又被陶灼灼挥挥手叫了出去:“让我自己一个人先静静地待一会儿。”

    下人们离开了。流年有点儿担忧地看了看自家小姐,还是贴心地帮她关紧了门。

    “啊……真的好累啊……”

    陶灼灼揉了揉因为过度运转而有些酸胀的大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希望以后钦天监里可千万别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绕了。”

    然而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钦天监是一片没有竞争的世外桃源,她自己作为陶家的小姐、林家的姻亲,要牵扯进政斗漩涡当中,是一件比背罗盘上头的那些文字标记简单得多的事情。

    “长姐居然还让我去找那位传播谣言的始作俑者……”

    她忍不住自嘲般轻笑了两声:“陶灼灼,你可真是大有长进了。”

    毕竟……这个消息便是她本人借着卢宣之口一传十十传百,传得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那日在林景逸的家中,她同景逸以及沈慕青三个人是为了景逸“逃影客”的身份个中的“说与不说”以及“如何去说”而烦恼发愁。陶灼灼忽然灵机一动,这才有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的主意。

    “釜底抽薪?”刚听见陶灼灼提议的沈慕青显然没能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问,“你要如何釜底抽薪?”

    陶灼灼舔了舔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神下意识飘向林景逸,正对上景逸鼓励的目光。

    她心底忽然有了些底气,揉着手指慢慢说:“我是想……与其等到女皇陛下亲自下来过问,不如我们首先将这件事情抖搂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