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人没有说话。

    宁薇薇也不在意,自顾自发散思绪。

    讲这个故事,是为了补救自己刚刚没过脑子的行为,也是为了先稳住江庭月。

    是的,这不是宁薇薇第一次讲这段故事。

    寄人篱下的漂亮女孩,总要多长几个心眼的。

    说她心机或者绿茶什么都行,宁薇薇自己清楚,她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多少依赖这些手段。

    高中申请住宿要养父母同意时,她给班主任讲过这个故事;上学期申请转专业辅导员要给家长打电话,她还是讲了这个故事。

    这其实有点冒险,但宁薇薇开学第一天就卯着劲儿想转专业,自然早打听过流程。

    所以她开学第一个月就申请了办公室的勤助岗,帮老师打印文件、收拾桌子,顺便听他和同事聊天、找同学谈心。

    总体来说,那不是一个嘴碎的男人,但他喜欢学习好会来事儿的学生,最好不要搞乱七八糟的感情纠纷。

    你说他对陷入困境的女孩子有多么同情怜悯倒未必,但他从小县城走到首都定居,很有一种“我不和那些庸俗男人”为伍的优越感;而她高中那位数学老师则相反,他出身不错,却肯来小地方教书,他同情她,爱怜她,只要示之以弱,大部分时候,宁薇薇就能得到想要的。

    多可笑,发生那件事后,她一度会对任何异性的靠近产生应激,却偏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应付男人。

    于是她删删减减,对导员说自己是被抱养的,养父母指望她回去给他们养老,所以不允许她换专业,得回去当老师。一提养父,她就露出为难的表情,明里暗里表示不想回去。

    导员自然心领神会,也有点自得于这么个年轻女学生对自己的信任,肯对自己讲隐私事。

    而且这个勤助的学生是办公室里这一年唯一坚持下来的,不嫌钱少事儿多耽误时间也不嫌跑腿累,天然就有几分好感。女孩子又有几分颜色,家里养父养母都没血缘关系,他可是知道有的地方陋习。

    于是,导员帮她填好了申请表,顺便给她推荐了个假期留校的实践岗位,并以院方的身份告知了黄母,宁薇薇得以光明正大地留下帮忙。

    虽然只是帮老师整理案卷写材料的搬砖工作,但这也是有门槛的,在她之前,只招大二以上学过若干门专业课的学生。

    也是在那时,她认识了法学院的大三学长,章琛,也是法学院下一届的学生会会长。

    虽然隔了一届,但宁薇薇之前与他同在学生会,算是混了个脸熟,听闻她已经决定转专业,热心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嗯,发小,也就是江庭月同学。

    于是开学后,她很自然地又一次进了新学院的学生会。

    如果没有这位学长,她现在和江庭月估计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世间总有些奇妙的缘分。